甜蜜的名片
○石磊
夏日炎炎,蝉鸣清悦,荔红似火……
走进赤坑,满山遍野,都是荔枝,抬头远望,山头岭畔,荔枝垂红,那一串串的红彤彤的荔枝在风中轻舞,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甜香……
赤坑盛产荔枝,品种繁多,质量佳而盛名,成为赤坑一张甜蜜的名片。夏天,是属于岭南水果的季节。西瓜的清甜、桃子的香软、葡萄的晶莹……都让人垂涎欲滴。而在众多水果中,荔枝,无疑是最受人偏爱的一种。在百果中,我酷爱荔枝,尤其赤坑荔枝。熟透的荔枝,皮肤呈深红色,晶莹剔透,颗颗荔枝,如红宝石般璀璨,散发着迷人的果香,让人沉醉在这夏日的盛宴中。今年,是荔枝的丰收之年。红荔树下摘果忙,那红艳艳的荔枝映红了一张张喜悦的笑靥;收购处,报出一串串喜人的数据。荔枝用它的鲜美与甜蜜,营造了一个甜蜜之乡。每一颗颗荔枝,沐浴着阳光雨露的滋养,诉说着夏天的故事。
头顶上的荔枝如一团火,身边的赞美声不绝,经不了美味的诱惑。我品尝着荔枝,那甜那脆那香,与众不同。百业助力,百行齐新。荔枝是赤坑的品牌符号,为“百千万工程”不断注入新的“荔”量,为实现多方共赢寻求新契机。荔枝成为赤坑镇的一张亮丽名片,承载着当地的生态特色和文化底蕴。
在这荔枝飘香的季节, 愿与大家共同携手。多管齐下,借助不同的载体,不同的平台,穿过长江,跨越黄河。让这张甜蜜的名片,飞向更高更远!
市散文诗学会活动场面。
那时果熟
○章为华
妃子笑
果核在,就从杨美人的味蕊千年遗失于岭南某一处荔枝园讲起。
化成红尘的果肉,紧裹一身红裳,饱满且圆润,在唐玄宗的官道,微微颤抖。
长安的城墙再坚固,终究还是沦陷于唇齿之间。
幸好大唐的龙脉依在,让我们读懂时光的厚重之余,重温那抹笑容背后的疼痛。
红灯笼
在你我之间没有假设,我喜欢你的清甜且多肉,更馋你的肉质爽脆细嫩。
你的高贵,似贵妇人般无需涂抹脂粉。每一次与你相遇,思维恍若被重器击钝,让我的唇齿,让我的味蕾,都愿成为你裙下的城池和臣民。
现实主义的浪漫,总是期待着每一次相遇之后的再次相遇,与古典无关,与食客的美好时光有关。
糯米糍
传统的继承,是一些生命喂养着另一些生命。比如赤坑的这块热土,敞开着胸怀,哺育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荔枝园。
夏至的节令,让这片荔枝园成了垂涎欲滴的圣地。微风吹拂,那一串串成熟的糯米糍,红彤彤挂于枝头,热烈且诱人,无需争宠,就是舌尖的梦中情果。
剥开皮,露出雪白的果肉,便缠住了东坡先生的双足,与其窃窃私语,乐不思蜀。
我知道,在这片荔枝园以北,味觉是可以来收藏和继承的;更晓得荔枝园以南,果农的汗水和期待是相伴的。
最深的语言
○曾晓斌
晨光沁谷,荔枝醒了。
林间无声鼓胀,满坠的蜜囊悬垂枝头,鳞甲闪烁深浅红痕,是夏日授予的勋章,默示生命的厚度。
竹筐静卧。
采摘的手探入叶隙,圆润的红玉坠入筐中,筐承接着坠落,如承大地恩典。离枝的果实依然沉静,不夸耀蜜意,只以坠落完成应许。
即便面对秤杆与舌尖,这蜜色也毫无逊色,凝露而立。
飞来岭外荔枝梢,绛衣朱裳红锦包。
枝头果实恍若晚霞点燃的星群,果农笑纹如刀刻,漾着山坳的潮汛。清风偶过筐篓,又栖于果上,浸透凝滞的霞光蜜色。
古铜脊背在树影间起伏,汗滴如琥珀——他们亦是另一种沉坠的果实,在烈日下袒露自身。
赤坑的荔枝无需虚饰的赞词。
它只袒露沉坠的蜜意,袒露脊背上与果实同质的汗光——在枝头与大地之间,在坠落与承接之际,生命已袒露为最深的语言。
荔果小语
○洪天丽
它的名字
这种水果太好吃了,可它真正的名字,有谁叫对了?
也许你会问:为什么全国大部分人叫它荔枝,而海陆丰人却叫它荔果呢?
很简单,因为荔枝作为一种优秀的带有地方特色的水果,早在汉代就已被定为“贡品”了,从岭南地区大老远送到国内的帝都,为了保鲜,必须得连枝带叶的裁剪下来,连枝带叶的地送过去。宋代的张舜民就说:“摘时须是带枝叶,满盘璀璨堆琳琅。”听是好听,看是好看,味道嘛……
悄悄地告诉你,只有来过海陆丰,只有真正地亲临果园,坐在荔枝树下吃它的人,才会叫对它的名字。尝过了荔果,再不知荔枝为何物……
它的形貌
一棵树,枝繁叶茂,却有红彤彤的累累果实,像是绿锦缀满红宝玉,让人远远一看就忍不住赞叹。
走近些,暗香就若隐若现。是的,荔果的香,并不在枝头炫耀。一袭红衣战袍,鳞状铠甲,是她的骄傲。她有她保护自己的方式,她把她的香和甜,都藏于她的铠甲之内。若非如此,谁懂得她肤若凝脂,晶莹剔透的甜美?谁会醉倒在她琼浆汁液,蜜水盈腔的清凉中……
轻轻用指甲剥开,红色的壳有洁白的内衣,如脂如玉的果肉已让眼睛先尝到最养眼的美食。送至口中,用唇齿去依偎她的细腻,用舌尖去探寻她的内核……这,便是圆满。
它的价值
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”一句流传千年的绝句,是它的盛名的外衣。
那一片红,是唐诗宋词印在岭南山川的一枚枚印鉴,是历代妃子惦念品尝过的吻痕,是岭南万千果农呕心沥血的成果。如此盛名之下,它的价值,早已不是价格所能体现。
“今年是荔果丰收年。”一位果农刚刚满面喜悦,却又在眉间泛起忧色,“估计果价又叫不上来。”
丰收果贱,若采摘的工钱与卖出的果钱差不多,那么那一片红,便只能成为一道风景吧……
红荔闹夏
○吴春红
夏日的风携着蝉鸣,吹过山坳、漫过枝桠,一天比一天饱满。
风,把满山的绿云揉碎,给荔枝树点染上一点点红色,渐至满山坳的翠绿中缀上一颗颗、一串串的红珊瑚。
荔枝成熟了。
乌叶、妃子笑、糯米糍、桂味、白腊、红灯笼……坠得枝桠弯弯如笑眼。
浅红、大红、红绿、暗红……成片的红,是浸过晨露的霞光,是晒过夕阳的水波。闪烁。灼眼。
一阵太阳雨后,几滴水珠凝在果上,折射出整个天空的广袤与湛蓝。
摘一颗剥开,白玉般的果肉脆而甜,在舌尖上绽开,清冽如山涧的流水,淌出记忆里的一段旧时光。许多个盛夏的清晨时分,老街有装着荔枝的竹筐路过,红色的果实隐约在新鲜的荔枝叶下。
再摘一颗,剥开,清甜的汁水在口腔迸溅开来,甜美如年少的岁月。这一口甜,像极阿嬷藏了一春的蜜。
指间轻摸粗糙的树干,它是否还记得唐代的驿卒与踏尘而起的快马?那一颗历经千里山水,换来杨贵妃展颜一笑的荔枝,它的甜渗成了史书里一行甜蜜的注脚,刻上了岭南的印记。
荔枝的根须,从唐代一路延伸进宋代的泥土,竹杖芒鞋访美景的苏轼路过,便把唇齿间的鲜美化作一声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”的慨叹。从此,岭南的夏天不单单有荔枝的香甜,更有了纸墨的芬芳。
从汉武帝建扶荔宫,到唐明皇封荔枝使,到今天跑遍世界的快递车,它们不断地想把这份香甜送出去。
或许,这正是人们对于甜美的执着与眷恋。
但唯有站在荔枝树下,顺手摘下一颗果实送入口中的人才会明白,这份甜与美,在此刻、此地,才是极致。
山坳里,枝上荔果红红火火,树下行人笑语盈盈。
这些果子,正把夏天的心事,藏进酿了一季的甜里。这些香甜的滋味,是大地写给人间的情书。
在此时,在海丰这片红色土地上,它向每一个路过的人告白:你看,这一片山水,这一年丰收,甜得刚刚好。
荔枝赞
○庄海君
荔枝,是夏天的一个符号,一个生活的符号,昼夜提醒着我们,每一次的行走都与红色的文字有关。
千百年来,多少人从身边走过,从唐诗中走出,走进一场又一场的风雨,走过一片又一片的山林,走成了书中的风景与名字。
一条荔枝道,一片荔枝林,一棵荔枝树,一颗红荔枝,南来北往,再往南就有了大海之心。
岭南的风在吹着,品清湖的水在流动着,赤坑大地的荔枝已有了生活的味道,与最深情的语言。
妃子笑、糯米糍、红灯笼、桂味、挂绿……每一个名字都有属于自己的色彩,沿着山路生长,看山河辽阔,看岁月静好。
日子也在生长,拥有一片星辰,与草木之心。
那天,阳光正好,树上的你与树下的我,像是穿越千年的对视,那天,适合写一章散文诗,每一字是每一声心跳,每一行是每一寸肌肤,轻轻地写着,慢慢地呼吸着……
荔枝使在奔跑着,背起了一生的时光与风雨;荔枝农在行走着,守住了这片土地的秘密;荔枝树呢,长成了我们向往的样子,也有了大海之心。
手握荔枝,眼里的岁月是厚重的,也是清晰的。
盛夏的赤色邀约
○陈小坚
击鼓声此起彼伏,浪潮般席卷我贫瘠的耳尖。“荔行山海,赤坑荔冠”牌匾上,夏至的阳光在拨节;蓝天上白云仿若一群觅食的马,绕着群山、绿树和红色的荔枝跑;鸥鸟扇着白翅膀,悠闲隐入密林深处……“荔枝分装处”,“农产品直播点”,人群簇拥,一串串“红宝石”手中传递……
绵延的绿色托着红色云朵,飘荡着果香,舒展丰盈的喜悦。万亩荔园,万吨产量,亿元收入,溶进汗水的香甜,绽放幸福的美满。
迎面而来的还有“哒哒”的马蹄声,马夫抽着马鞭的吆喝声,划破了寂静的古驿道。马车上堆积如丘的丹果,“灼灼若朝霞之映日”,光影虚幻!恍惚间,杨贵妃剥开粗糙的壳,肌如白雪、饱满紧实的果肉,清冽甜汁瞬间浸润玉指。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”。她的裙裾迎风飘舞,笑意溢出的甜随风从远古的黄昏吹来,满树的“妃子笑”。谁在不绝的鼓声之上,用洪亮的嗓音铸一道穿墙的光,闪亮一方天地?
“糯米糍”、“挂绿”和“桂味”仿若娇羞的姑娘,绿叶丛中低头;又如大地伸出的殷红指尖,点燃了一方水土的炽热。谁说喜欢的不能采摘?或许,她努力生长,开花结果,就等我来!她斑驳的赤色壳上写满期待的潮汐,内里却是咸淡水交织滋养的惦念,“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。”盛夏画卷中,赤色的热土上,她的青春季里,我见证了她的丰硕和圆满。而路过的我,满怀感恩和虔诚,伸出手,轻轻地摘下——她的生命在我口中升华……
鸟鸣在暗处喧哗,阳光撒下无数根金线,穿红裙子的姑娘回眸一笑,消失在深入浅出的荔枝林中……
那一片红
○洪小兰
是风,是云,是诗人的灵魂,是舌尖上的诱惑,还是为那一片“红”,将我带进荔枝飘香的赤坑。
在这忽晴忽雨的时节,阳光浮动在荔枝园的绿与红之间,哺育着一片片红彤彤的希望。硕果累累,压弯枝头。妃子笑、乌叶、桂味等,把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”的诗句,演绎出当今赤坑荔枝园汉唐的风月。让我想起了儿时唇齿间香甜的记忆,还有夏天里愉悦的甜蜜。
荔枝园里游客众人争先品尝、选择佳景留影,你看那踮起脚尖摘荔枝的小孩,红扑扑的脸蛋恰好来个“人面荔枝相映红”。我用手机抓拍了这一瞬间,让美丽变成永恒的静雅与芬芳。
我摘下一颗“红灯笼”,它是荔枝众多品种中的佼佼者。粗粝的果壳有点扎手,我剥开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心,剥开了从青涩的辛酸到嫣红的甜,剥开了生活中的那些言不由衷,剥开了一场荔枝与我的对话,剥开了满眼晶莹的惬意和感动。
太阳恣意横行的天空突然下起一阵雨。“一种天然好滋味,可怜生处是天涯。”忙得不亦乐乎的果农,没空去分清那是雨水还是汗水,只觉得凉爽和喜悦在脸上流淌着满足。你看那一箱箱,一筐筐的荔枝,它将踏上旅途,运往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,把海陆丰的香甜,洒向更广阔的空间。
我喜欢海陆丰这片红色的土地,我喜欢这里辛勤劳动的人们,喜欢这片红色土地上生长出来的一片又一片灵透的红。
一场穿越千年的甜(外一章)
○魏明江
岭南的风,润润的,软软的,揉得满枝都绿了。被她火一样的指尖触摸,每一颗荔枝都羞红了脸。
鸣蝉与夏天私语,只在鸟影里才肯收起她的絮叨。荔枝树下,情话,碎了一地。
一抹红,是夏天放进色彩里的诱惑。在一枚圆润如丹珠的荔枝上,指尖轻轻一戳,那莹白如凝脂的一缕大唐月光便倾泄在你的手上。汁水在唇齿间爆裂,一股清清爽爽的甜,迷失了一个盛世的大唐。
此时,与荔枝树深情对视的人,一定是你在岭南的日子里,与这个夏天最甜美的一个相遇。
再摘一粒大唐莹白的月光,闭上眼睛,感受一场穿越千年的甜。
站在荔枝树下,古老的风携着词的律动诗的韵角动地而来。风里,有奔跑在驿道风尘中的大唐马蹄,还有叩响了岭南山水的东坡手上那一根竹杖。
所有的甜,都是未愈合的伤
一骑红尘,消失在大唐的月光里。妃子的笑声,悬挂上枝头,沉淀成暗红色的伤。
大唐的月光去了哪里?我们心里的月光,又去了哪里?
拿起一粒荔枝,剥开暗红色的痂。
一层薄纱笼罩下的月光,是那个盛唐的月光,属于李隆基的月光。
再拿起一粒,轻轻将她戳破。
莹如凝脂,甜蜜的伤口上至今还坠着一滴泪,是马嵬坡前照在杨玉环脸上的一抹月光。
又取一粒,把她放在手心。
一碧千里的光影里,飘着巴山蜀水的云雾,这是李白床前的月光。
还要继续剥吗?再取荔枝来,属于我的月光,会和李白如水的月光一样吗?剥开的,都是伤。一粒荔枝,家已万里。
带着伤的月光,都躲进了甜蜜里。
所有的甜,都是未愈合的伤。